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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河南孝子在哭泣:妈妈,我怎么能留住您

浏览次数:1555 发布时间:2017-11-08 15:50:31

一个河南孝子在哭泣:妈妈,我怎么能留住您

涛是船长,多年来大部分时间都漂在海上,收入还是相当不菲。但他毅然辞了工作,开始带着母亲与时间赛跑。

 


母亲查出肺癌

儿子开始与时间赛跑

 

我和家人在周庄旅游,涛的老婆丹打电话过来,说她婆婆早上去世了。

 

打电话也不知说什么好,就先给涛发了短信:逝者已去,得以免受世间苦痛,现在更重要的是身边的亲人,对他们负责,才是眼下应当做的事。坚强一些,朋友们都和你在一起。

 

涛是我最好的朋友,他是家中独子。他父亲早前也因中风被困在轮椅上,已无法与人交流,真是祸不单行。中午过后,我出了景区,立即驱车返程。

 

涛母亲得的是肺癌,检查结果出来的那天,我也在医院。他走到医院走廊拐角处,双手捂着脸,恸哭出声。我无法安慰,只能默默陪着。哭过,洗把脸,他对母亲说,妈,不要紧,医生说是肺结核,慢慢治,会好的。

 


第二天,我们一大早又去省城的两家大医院,找最好的专家复查。心存侥幸,真希望是误诊。但专家都不容置疑的说是肺癌晚期,最多只有半年的时间了。

 

涛是船长,多年来大部分时间都漂在海上,收入还是相当不菲。但他毅然辞了工作,开始带着母亲与时间赛跑。

 

由于老人体质虚弱,化疗怕承受不住,医生建议先保守治疗,服用中草药。又听说印度的靶向药临床效果最好,就是不太好买,几经辗转,才通过一些非正规的渠道买到。

 

他们一家笃信佛教,家里香火数十年不断。附近灵验的寺庙,逢初一十五,必亲临上香跪拜。父母都这样身患重病,涛对神灵更是愈加虔诚。

 

趁着母亲那时身体尚可,远赴浙江普陀山,在观世音菩萨面前为她祈愿。他车上的CD,也换成了南无阿弥陀佛的佛教音乐,一上车就是单曲无限循环。

 

 

一次,我们电话相约去市里办点事,我迟到了一会儿。待到那里下了车,发现他长身端坐在路边马路牙子上,神情肃穆,眼睛微闭,手掌掌心向上,置于两膝,口中念念有词。

 

我禁不住好笑,问他这是干什么?他说是念佛的日课,在家没完成,就趁这个间隙补上。

 

 

母亲一息尚存

他愿意尝试任何方法

 

涛原来是个喜欢玩的人,钓鱼、乒乓球、台球都玩的不错。近一年多,这些在他的生活中都被抹去。要么在家陪父母,要么奔波在给父母看病的路上。

 

偶尔叫上他一起和朋友们吃饭,他极少拿筷子,只吃一点点素食。也寡言了许多,而且总是没结束就匆匆离去,他不放心家里的两位老人。

 

印度抗癌药的效果是不错的,但服用一段时间就会产生抗药性,必须继续购买升级版的。即便如此,一年以后,也起不到什么用了。

 

 

不知在哪里听说一民间治癌神医,涛立刻找上门去。这医院在某市城乡结合部,门脸不大,里面地方倒也不小。

 

偌大的办公室,墙上依旧挂满了锦旗奖牌。老头儿的助手竟有七八个之多,围在左右,他说什么,这些人马上拿笔记着。这阵仗,省医院的大专家教授也会自惭形秽。

 

老头声若洪钟,大谈他曾经治愈病人的经典案例。桌子上的笔筒花瓶都微微颤动,我惊叹他法力如此惊人。又仔细观察,才发现是他的腿在下面不停抖动。

 

我偷偷给涛说,这靠谱吗?涛说,既然来了,试试吧!我有心再质疑一下,但转念又想:有更好的办法吗?不这样又能怎样呢?

 

正所谓病急乱投医,在涛的心里,万分之一的希望,也是希望,他都要义无返顾地紧紧抓住。这次取了四五千元的药,之后又去过好几次。

 

 

也就是一个月前,我和朋友一起去他家里探望两位老人。进了院子,发现屋顶上站一人,头戴大大的斗笠,脸上蒙着长及脖颈的面纱,身穿蓝色大褂。他给我们打招呼,才听出来就是涛。

 

上了屋顶,他正在一个蜂箱旁忙活,一手拿玻璃瓶子,一手拿镊子,小心翼翼地把几只蜜蜂往瓶子里装。蜜蜂围着他上下飞舞,我们近不得身。

 

我们奇了,怎么现在学养蜂了?他从屋顶下来,摘了面具,说有人告诉他用蜜蜂蛰癌症患者,有奇效。

 

所以,他就想办法买了人家一箱蜜蜂,又专门学习了养蜂的技术。另外,还去外地向人请教了治疗的具体操作方法。

 

这让我觉得如此可笑甚至荒唐,却又令人感动。只要母亲一息尚存,他便会使尽千方百计。


第二天中午,我终于赶到巩义,家都没回,直接去了涛那里。

 

 

我妈生前受尽磨难

现在一定是进入了极乐世界

 

在院门外就听到南无阿弥陀佛的诵经声,是涛从很远的地方请的临终助念团,日夜不休,为母亲超度亡灵。



涛非常的忙。“孝子人前低三辈”,无论谁进了门,都要磕头迎接。大小事情都要他来定夺。

 

涛的父亲虽无法与人交流,但心里还是很清楚,怕他在这种环境下更加承受不了,就让保姆推着轮椅去外面四处转悠。

 

我迎面见到他,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。而他转过身去,喉咙发出巨大的悲号声,我顿时心口一阵酸楚。

 

农村的丧葬程序非常繁琐,涛又是那么认真。入殓前,在棺木内侧几个面都细细地贴了白纱。

 

底上撒了一层麸子,既做防漏用,又谐音“福子”。还摆了七星钱,就是把纸钱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摆放。

 


入馆后,涛拿棉球给母亲擦拭眼圈,口里念“净净眼,眼观六路”;擦拭耳朵,念“净净耳,耳听八方”;擦拭嘴唇,念“净净口,越吃越有”。并放了朱砂、雄黄、神曲、五谷粮等镇物。

 

接下来,压魂、接礼馍、送馔,反正就是从家到灵棚、从灵棚到家不停地转来转去,不停地跪地磕头。


晚上守灵,涛一直不停的为母亲诵经祈祷。即便白天,稍有空隙,也要在母亲灵前念上几句。

 

原来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葬礼要搞那么大声势,我父亲是前年去世的,之后才明白,那是因为失去至亲的悲痛太过巨大,需要很多人一在起才能共同承受。

  

震耳欲聋的鞭炮声,整日不绝的唢呐声,古老繁琐的仪式,等等这些,不只是为了祭奠亡灵,更多的也许是对家属的慰籍,起着心理医生的作用。



原以为涛也会是非常悲痛的模样,但几天下来,他竟然比我想象的平静许多。

 

事毕,他对我说,虽然最终仍没能挽救母亲的生命,但这一年半,他倾尽全力,无愧无悔。

 

接下来,甚至是带着喜悦,他拿出手机,给我看一个视频,说:“你看,临终助念团不间断地念了十几个小时以后,我妈的肢体变得柔软如生,更衣毫不费力,且神态安详,面含笑意,这是难得的往生瑞相。”

 

我妈生前受尽磨难,现在一定是进入了西方的极乐世界。

 

他虽然眼里泛着泪光,但看得出,仍是喜悦的。